
说到《金刚经》传入中国,就不得不提到著名翻译家鸠摩罗什(344-413),这是在中国佛教史上怎么大书特书都不为过的人物。鸠同学祖籍天竺,出身显赫,世代居国相之位。轮到他父亲鸠摩炎要承袭相位之时,忽然不想干了,东度葱岭来到西域。
被龟兹王一眼看中,敬慕他不在乎世间荣华富贵,更迎请鸠摩炎为龟兹国师。国师也不比国相地位差,可见是明珠躲到哪儿都藏不住光芒。接着桃花运也来了,年方二十、聪明过人的龟兹王妹,死活要嫁给鸠摩炎,之后就怀上了鸠摩罗什同学。
鸠同学的母亲本来就过目不忘、一闻能诵,怀有身孕之后变得比之前更加聪慧,甚至到雀梨寺听了场法会就无师自通地懂了天竺话。所以罗汉达摩瞿沙预言,她一定是怀有“智子”,并认为是舍利弗转世。可见鸠同学在未来能译好《金刚经》也不足为奇,舍利弗在佛的十大弟子中号称“智慧第一”,有这样的智商打底转世后译个佛经自然不在话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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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鸠摩罗什(克孜尔石窟前现代塑像)—
自从怀了鸠同学,母亲大人就心心念念要落发出家,最后靠着六天不吃不喝的顽强毅力,终于得到了批准。鸠同学七岁那年,也跟着母亲出家。他继承了母亲记忆力超强的好基因,日诵千偈,一偈32字,千偈就是32000字。而且鸠同学理解力超强,老师给他讲的佛教义理,他一下就能明白,是个不择不扣的神童。
九岁那年,母亲带鸠同学来到北印度罽宾国,拜当时最有学识的名僧槃头达多为师。达多是罽宾王的弟弟,老在国王面前猛夸鸠同学。于是罽宾王在王宫里办了场宗教思想辨论会,年仅九岁的鸠同学一战成名,将一群老大不小的外道论师说得哑口无言。从此罽宾王无论是饮食还是服务人员方面,都给鸠同学以贵宾级的待遇。
十二岁时,母亲带鸠同学走上返乡之路,一走好几年,其间充满了鸠同学的各种传奇。比如到月氏北山时,一位罗汉见到鸠同学,专门嘱付他母亲说:“一定得把这小子看好了,这孩子要是到了35岁还没破戒,一定能大兴佛法度人无数,他就是第二个优波掘多!”(优波掘多是阿育王时代的名僧,曾教示阿育王在著名佛教圣地蓝毗尼、佛陀伽耶、鹿野苑、拘尸那迦建塔供养佛及其弟子之舍利。)
途经沙勒国时留居数年,学习了大乘佛法,从此将自己的佛教修为提升到新高度。在温宿国辩论赛中,击败口出狂言的道士,从此声满葱左、誉宣河外。之后龟兹王亲自到温宿国,把鸠同学接回了母国,继续宣说大乘佛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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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鸠摩罗什白马塔(敦煌市城西)—
二十岁出头,鸠同学已是标准的青年才俊,名扬西域诸国。每年说法,西域各国国王都长跪于高座之侧,让鸠同学踩着后背登座,心甘情愿当垫脚石。鸠同学名声越来越大,后来超出西域范围,传到了东土。
建元十三年(377),前秦公司的太史对总裁皇帝苻坚说:“从星相上看,有个外面的高人要来中土给您打工!”可能鸠同学太过出名,苻总裁居然一下就联想到,这肯定说的是西域的鸠摩罗什和襄阳的释道安!不知是啥原因遣使去请没请来,正好给苻总裁一个输出武力的借口,还说打下龟兹先把鸠摩罗什给我送来!于是上演了一出发兵西域、抢夺人才的年度大戏!公司高管吕光果然耀武西域,带着鸠同学和一大批珍宝东归。
相传途经敦煌时,鸠同学骑的白马病死,现在敦煌沙州故城东南隅的白马塔就是为其所建。吕高管一行人刚到凉州,就听闻前秦公司垮台了,苻总裁没见到鸠同学的影儿就一命呜呼了!
虽然鸠同学以其敏锐的观察力和判断力准确地预言了局势的变化,很快被新成立的后凉公司吕光经理聘为顾问,但吕氏集团对佛法兴趣不大,鸠同学满腹才学无法施展。后凉公司后来就真的凉了,经营不善倒闭了。弘始三年(401),鸠同学终于来到长安,被后秦公司高规格聘用,正式升职成为鸠国师,在草堂寺开始了规模宏大的译经事业,进入了人生的巅峰时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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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敦煌文献S.0392 鸠摩罗什译《金刚般若波罗蜜经》—
鸠国师从家乡带来不少佛经,其中有本叫《金刚经》,是大乘佛教的入门读物。为了能让大家学习大乘佛法,做作业有个参考书啥的,鸠同学把这本书翻译成本地人能看懂的古汉语图书。《金刚经》翻译完成后,据说还曾经取了个新书名叫《舍卫国》,全书约5000余字,卷末总结成一句偈语“一切有为法,如梦幻泡影。如露亦如电,应作如是观”。
鸠同学文采很好,关键是译得通俗易懂,不管是学者还是大妈只要识字都能读明白。当时的人拿到这本新翻译著作,都爱不释手,你抄我也抄,你看我也看,就这样广泛流传开来,后来这一卷书就被正式称呼为鸠摩罗什译《金刚般若波罗蜜经》。汉传《金刚经》前后经过六次翻译,这是第一次翻译,最初不作三十二判分,字数也最少,保持了原始般若经典的古风。后面五次翻译的译者也各有传奇,我们将在以后各期一一聊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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